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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

失忆霸总的白月光竟是我自己

裴景的反击,迅速而猛烈。

他动用了裴家积累多年的人脉关系,亲自拜访了几位关键人物。同时,法务部对内鬼副总监提起了严厉的诉讼,并高调公布了部分证据,直指赵琮的商业贿赂和不正当竞争。公关部则一改之前的保守策略,主动出击,披露了竞争对手(暗指赵氏)在以往项目中的一些不光彩记录,成功转移了部分公众视线。

一时间,商界硝烟弥漫,双方你来我往,斗得难分难解。

我作为裴景的秘书,身处风暴中心,忙得脚不沾地。协调各方,传递信息,准备材料,几乎每天都要加班到深夜。

这天晚上,十点多,我终于处理完手头最后一份紧急文件,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,准备离开。

办公室外间的灯还亮着,裴景还没走。

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走过去,敲了敲门。

“进。”

他正坐在电脑前,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股市K线图。灯光下,他的侧脸轮廓显得有些消瘦,下颌线绷得很紧。

“裴总,没什么事的话,我先下班了。”我公事公办地说。

他抬起头,看了我一眼,眼神里带着血丝,但精神却异常专注。

“嗯。”他应了一声,目光重新回到屏幕上,但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,叫住我,“等一下。”

我停下脚步。

他靠在椅背上,揉了揉眉心,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:“这几天,辛苦你了。”

我微微一怔。这是他第一次,用这种近乎……平和的,带着一丝认可的语气,对我说话。

“分内之事。”我垂下眼睫,避开他的视线。

办公室里安静下来,只有主机运行的轻微嗡鸣。

他沉默了一会儿,忽然又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:“你老家是南城的?”

又是南城!那个在我档案里被模糊处理掉的籍贯。

我的心瞬间提了起来,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:“档案上是这么写的。不过我父母很早就出来打工,我在多个城市都生活过,对南城……其实没什么印象了。”

我在刻意淡化“南城”这个标签,将它归于模糊的、久远的童年记忆。

裴景看着我,眼神深邃,像是在分辨我话语里的真伪。

“是吗。”他淡淡地应了一句,听不出情绪。

就在这时,他的私人手机响了起来。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,是林薇。

他蹙了蹙眉,似乎有些烦躁,但还是接了起来。

“薇儿……说了在忙……你自己先睡……明天?明天再看……”

他的语气带着敷衍,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。

我站在原地,走也不是,留也不是。

他讲着电话,目光却时不时地落在我身上,那眼神复杂难辨。

终于,他挂断了电话,将手机随手扔在桌上,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响。

他看着我,忽然没头没尾地问:“宋绮,你恨我吗?”

这个问题,像一颗突如其来的子弹,瞬间击穿了我所有的伪装。

我猛地抬头,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。那里面,有探究,有疲惫,有一丝莫名的……期待?

恨他?

怎么会不恨?

恨他当年的不告而别,恨他让我在最美好的年纪尝尽被抛弃的苦楚,恨他如今功成名就、佳人在侧,却还要来搅乱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……

可是,这些汹涌的情绪,我能说吗?

说了,就等于承认了我是“那个宋绮”。

说了,就等于将我最后的尊严,赤裸裸地摊开在他面前,任由他评判,怜悯,或者……再次践踏。

我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,用疼痛逼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
脸上,缓缓浮现出一个标准的、带着几分疑惑和疏离的职业微笑。

“裴总,您怎么会这么问?我是您的秘书,您支付薪水,我提供劳动,我们之间是纯粹的雇佣关系。谈不上恨,或者不恨。”

我的声音平稳,清晰,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。

裴景脸上的肌肉,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。他眼底那丝微弱的期待,像是风中残烛,瞬间熄灭了,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更深沉的、带着挫败和怒意的冰冷。

他死死地盯着我,像是要将我整个人看穿。

半晌,他忽然嗤笑一声,那笑声里带着浓浓的自嘲和疲惫。

“雇佣关系……好,很好。”他点了点头,目光转向窗外漆黑的夜空,不再看我,“你走吧。”

“是,裴总晚安。”

我转身,一步一步,稳定地走出他的办公室,替他轻轻带上了门。

门关上的瞬间,我仿佛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极轻微的、什么东西被扫落在地的声响。

我的脚步顿了顿,却没有回头。

沿着空旷无人的走廊,走向电梯。直到走进电梯,按下下行键,看着金属门缓缓合上,隔绝了外面的一切,我才允许自己靠在冰冷的轿厢壁上,缓缓地、疲惫地闭上了眼睛。

掌心,被指甲掐出了深深的、月牙形的红痕。

裴景,我们之间,早就只剩下雇佣关系了。

从你十年前,决绝地转身离开那一刻起,就注定了。